西晋泰始年间的朝堂上啊,有个人权力大得很,连皇帝司马炎都特别倚重他。

这人就是贾充,历史上因为弑君出名,却一直稳稳当当的,是个权臣。

他的人生就像西晋刚建立那会儿权力斗争的缩影——从司马昭手里的刀,到司马炎时期的柱子,最后跟那些清流士大夫斗来斗去,能看出权力场里人性的复杂和无奈。

贾充能往上爬,是从高平陵之变后开始的。

那会儿司马懿把曹爽灭了,自己掌控了朝政,贾充凭着他那机灵的政治眼光,赶紧投靠了司马昭,成了司马昭的心腹。

史书上说他会写东西,还能看明白上头的心思,所以特别得司马昭信任。

后来魏帝曹髦不甘心当傀儡,带着几百个家仆冲出宫,想去找司马昭算账。

结果这临时凑起来的队伍在宫门口碰到了司马昭的手下,贾充正好也在那儿。

他对着曹髦带着的人,大声喊:您养着我们,不就是等今天这事儿吗!话刚说完,太子舍人成济一冲动,拿矛就把曹髦给捅死了,一代皇帝就这么没了。

杀了皇帝,整个朝廷都炸开了锅。

司马昭召集百官开会,陈泰这些老臣哭着质问,非要严惩贾充不可。

司马昭私下里跟贾充说: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啊?贾充回答:成济杀君叛逆,死一万次都活该!但您要是不早点做决断,怎么能稳住国家呢?这话正好说到司马昭心坎里了——既保住了自己的名声,又把杀皇帝的责任全推给了成济。

最后成济被灭了三族,贾充呢,因为出谋划策有功,不光没受牵连,反而升了官,越来越受重用。

司马昭临死前,拉着太子司马炎的手嘱咐说:贾充这人忠诚正直,你以后就把事儿交给他办。这番话给贾充在西晋刚建立时的权势打下了基础。

司马炎建立西晋后,贾充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。

泰始五年的时候,鲜卑的秃发树机能在秦、雍两个州作乱,连着打下好几座城,晋军打了好几次都输了。

司马炎急得不行,任恺、庾纯这些大臣就趁机建议:贾充是国家的栋梁,如果让他去镇守关中,肯定能把边疆的麻烦解决了。一般人都看得明白,这其实是想借着边疆打仗,把贾充从权力中心调走。

贾充自己也清楚,一旦离开洛阳,他这些年攒下的权力就全没了,就找他的心腹荀勖哭。

荀勖给他出了个主意:您要是能娶公主,就能不用离开京城了。这里的公主说的就是司马炎的太子司马衷的妃子(当时太子妃)。

那时候的太子司马衷因为傻出名,司马炎本来不想立他当太子,贾充却抓住机会,通过皇后杨艳和荀勖这些人在中间周旋,最后让自己的女儿贾南风嫁给了太子。

这样一来,贾充不光不用离开洛阳,还从权臣变成了皇亲,权力比以前更大了。

但麻烦事儿也没停,任恺和庾纯这两个人,就是贾充往上爬路上的最大拦路虎。

任恺是世家出身,他爹以前在曹魏当太常卿,他自己刚正不阿,一心为公,当时当侍中,天天在皇帝身边,参与朝政;庾纯是名臣庾嶷的儿子,因为记性好、性格刚直出名,当中书令,管着重要的事,也是司马炎很看重的近臣。

这俩人都看不惯贾充的奸猾,老在朝堂上跟他对着干。

泰始七年,任恺借着鲜卑作乱的事儿,坚持让贾充去镇守关中,庾纯就在背后帮他说话。

贾充临走前,荀勖又出主意:您虽然要出去,但要是把女儿嫁给太子,肯定能留下。这才有了贾南风嫁太子的事儿。

贾充留在洛阳后,一直没忘任恺的排挤。

他表面上夸任恺清正耿直,推荐他去管吏部选拔官员;暗地里却趁着任恺忙着选官、跟司马炎见面少了,联合冯紞这些人,在司马炎面前说任恺的坏话,说他因为选官的事对您不满,最后司马炎对任恺越来越不满,把他罢了官。

庾纯的反击更直接。

有一次宫廷宴会上,贾充借着酒劲儿讽刺庾纯的祖父庾嶷以前是小兵,庾纯当即瞪起眼睛:你爹庾峻是太学博士,我爹庾嶷官至太仆,怎么就比不上你家了?贾充也不示弱:我辅佐两代君主,打下了巴、蜀,有什么错?庾纯冷笑一声:高贵乡公(曹髦)在哪儿呢?一句话,直接戳中了贾充弑君的旧伤疤。

贾充又羞又气,想让手下把庾纯抓起来,幸好中护军羊琇(司马昭的女婿)和侍中王(也是司马昭的女婿)在中间劝和,庾纯才没被抓。

事后贾充主动辞职,庾纯也交了官印,但司马炎最后只免了庾纯的职,贾充反而更稳当了。

这两次争斗,表面上看贾充赢了,但其实能看出西晋刚建立时政治环境的复杂。

任恺、庾纯代表了一部分清流士人的理想,他们看不惯贾充的坏,想用自己的刚正去对抗权臣;而贾充呢,靠着他的手段和皇亲的身份,在权力场里游刃有余。

有意思的是,贾充虽然权力大,但一直没能彻底除掉对手——任恺被罢官后,朝中还有山涛、向秀这些人对他保持警惕;庾纯虽然被免职,但他刚直的名声传成了一段佳话。

就像《晋书》里说的:贾充凭着奸猾的本事,迎合糊涂的君主,仗着权势宠信,把天下搅乱了。他的一生,是西晋初年权力斗争的产物,也是权力面前人性的一面镜子。

而任恺、庾纯的抗争,就像黑夜里的一点光,提醒着这个刚建立的王朝:除了算计和权谋,也曾有过坚守和风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