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瀚森推开俱乐部大门那一刻，整个训练馆炸了锅。"哎呦喂！咱家大个子回来啦！"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，十几个工作人员呼啦全围了上去。这小子穿着件皱巴巴的T恤，头发还支棱着几根呆毛，活像刚下长途火车的大学生，可那双沾着美国训练馆木屑的球鞋往地上一杵，立马让人想起他上赛季把对手盖得找不着北的狠劲儿。

翻译老王一个箭步冲在最前头，两人拳头对拳头碰得砰砰响。"在芝加哥没把我教你的那几句洋泾浜忘光吧？"老王咧着嘴直乐。杨瀚森挠着头嘿嘿笑，露出两排白牙："哪能啊，现在点汉堡都能跟人家说'多放酸黄瓜少放酱'了！"这话把周围人都逗得前仰后合，几个年轻队员趁机起哄要他讲美国见闻，活像群等着听故事的小学生。

刘维伟教练站在人群外围，手里攥着战术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腿。老刘这人性子倔，平时训人能把球员骂得抬不起头，这会儿倒跟个望子成龙的老父亲似的，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杨瀚森瞅见他，三步并两步跨过去就是个结结实实的熊抱，一米九几的大小伙愣是把教练勒得直咳嗽。"轻点儿！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！"刘教练嘴上嫌弃，手却把人后背拍得啪啪响，活像在检查自家孩子是不是瘦了。

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早架好了，有个戴鸭舌帽的摄像师为了抢角度差点栽进器材箱。也难怪他们急，现在篮球圈谁不知道这青岛小伙儿是块宝？上个月在芝加哥训练营，有个球探看完他训练直接说了句"这小子将来能端NBA的饭碗"，这话在国内篮球论坛上足足吵了三天三夜。眼下看他弯腰给保洁阿姨递矿泉水的模样，谁能想到这憨厚小伙在场上凶起来跟头小豹子似的？

俱乐部经理老张端着保温杯在旁边直点头。去年为了送杨瀚森去美国特训，他往体育局跑了不下二十趟，磨得管公章的小姑娘见他就躲。这会儿看孩子这么有出息，老张觉得那会儿受的憋屈都值了。"签证材料都带齐了吧？"他凑过去低声问，活像个送孩子出远门的家长，"这回可得把年限办长点儿，别跟上次似的三个月就得往回跑。"杨瀚森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个文件袋，那认真劲儿跟交作业似的，把周围几个老队员逗得直乐。

训练馆角落里，新来的小队员捅了捅同伴："森哥跟每个人都握手啊？""那可不！"同伴一脸崇拜，"去年我脚踝扭伤，他天天陪我做康复训练，临走还塞给我两双定制护踝。"正说着，杨瀚森已经晃到他们跟前，伸手揉了揉小队员的板寸头："长个儿了啊！下回队内赛可别让我看见你偷懒。"阳光从窗户斜斜切进来，把他运动鞋上未干的泥点子照得发亮——那是芝加哥清晨训练场留下的印记。

食堂阿姨特意端来碗海鲜面，漂着红油的汤头上堆着蛤蜊和虾仁，热气腾腾的香味勾得人直流口水。"快尝尝，按你妈给的方子做的！"阿姨围裙上还沾着面粉，说话间又往碗里添了勺辣椒酱。杨瀚森吸溜面条的声音响得整个食堂都听得见，活像要把这两个月欠的家乡味都补回来。几个老队员趁机起哄要他请客，他鼓着腮帮子直摆手，那模样活像只藏食的仓鼠，逗得众人笑作一团。

俱乐部外头的梧桐树上知了叫得正欢，树荫底下蹲着几个等签名的球迷。有个穿10号球衣的小胖子举着手机直播，嘴里不停念叨："老铁们看好了啊，这就是未来国家队的首发中锋！"杨瀚森隔着玻璃窗看见，转身拎了箱运动饮料就往外走。刘教练在后头喊："哎你行李还没收拾呢！"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，阳光下那个背影，既带着美国特训淬炼出的精干，又留着青岛海风熏染的爽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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