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八万彩礼加城里新房？您这条件比上市公司招聘CEO还硬啊！"媒人张婶手里的瓜子壳差点撒了一地。湖南永州这个飘着茶油香的小山村里，44岁的光棍汉李建国正局促地搓着晒得黝黑的手掌，对面坐着那位自称36岁的离异女士王美凤——圆润的身材裹着件玫红色连衣裙，发黄的手机壳上还粘着半片瓜子皮。

王美凤翘着二郎腿，新做的水晶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："城里没房免谈，婚后我可不下地。"她边说边划拉着手机屏幕，抖音里传来"恭喜发财"的魔性歌声。李建国家斑驳的水泥墙上，去年贴的"福"字还歪歪斜斜挂着，二楼毛坯房连窗户都没安，几只老母鸡正在楼梯口踱步。

"俺家二十亩油茶林，今年能收......"李建国话没说完，王美凤突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扣："彩礼八万，少一分都是看不起人！"她鼻翼两侧的法令纹随着说话深深凹陷，像两把刻进皮肤的镰刀。屋后猪圈里传来阵阵哼叫，不知是谁家的大花猪正在拱食。

媒人张婶急得直拍大腿："美凤啊，咱村里娶媳妇都是三万八的行情......"王美凤突然站起来，人造革包包上的金属链子哗啦作响："我前夫在广东开加工厂的！"她浑身的肉都在愤怒颤抖，脖颈处劣质香水和汗味混成刺鼻的浊流。李建国蹲在门槛上闷头抽烟，烟灰簌簌落在解放鞋破洞处露出的脚趾上。

"您这样的金凤凰，合该找个开宝马的。"李建国突然咧嘴笑了，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。晒谷场上的打谷机正在轰鸣，金黄的稻谷像瀑布般倾泻而下。王美凤抓起包包扭头就走，发福的背影在烈日下拉成长长一道影子，活像只气鼓鼓的河豚。

这场荒诞相亲结束得比张婶泡的茶凉得还快。村里小卖部门口乘凉的老人们直摇头："建国家油茶树结的果榨油，八万块得卖多少年哟！"不知谁家娃娃在学骑自行车，叮铃铃的车铃声混着笑声飘过晒得发白的村道。李建国把没抽完的烟头摁灭在搪瓷缸里，滋啦一声响，像极了现实给幻想泼的冷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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